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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1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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恒允走後將近一個月,禮部侍郎董宏疇被人彈劾收買刑部司門郎中,以屍詐囚。董宏疇是太子太傅督察院禦史韓兌和的門生,很受祁淳賞識,是朝中新進崛起的青年才俊。

元洪十二年曾出了血書謀反案,當時戶部侍郎肖瑾因為同主犯為舊友牽連入獄,被定刑終身監禁。董宏疇的父親年輕時候因為肖瑾的幫助才得以保全身家,有以後的飛黃騰達,升遷後時刻希望能夠將恩人營救出獄,但是因為先帝留永不赦免的遺詔,終未能實現。死前留下遺願令兒子務必救出恩人,否則自己雖死不能瞑目。

司門郎中沈豫是恒允的心腹,三年前趁牢獄瘟疫橫行死了很多囚犯,受恒允指示將一名死囚同肖瑾調換了身份。肖瑾出獄後被董宏疇秘密奉養府中,幾個月前病故。

此次東窗事發正是由為其治喪暴露風聲而起。韓兌和是皇子們的老師,也是恒允最為強大的秘密支持者。此事恒允不僅知情並參與其中。

董沈二人被押解入獄後都口徑一次,沈豫被重金收買徇私枉法,並未將兩位強大

的背後指使供出。但沈豫之妻姚氏為人剛烈,又知道其中內情,身懷六甲在大理寺門前哭訴夫君著實冤枉,實為他人指使,並且有據可查。祁淳也懷疑這樣的大事背後一定有人指使,得到呈報下旨定要徹查清楚。

恒允陪伴父皇左右,雖然若無其事,但心裏恐懼不安。太傅半年前奉命巡視邊塞,他自己又不在京城。在父親眼皮底下,想要下屬傳遞消息都難。如今竟然沒有人可以周旋此事,難道束手就擒,等待著水落石出後同老師一道被治罪。

傍晚含藜正百無聊賴側著身子在床上讀書,水蒓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:“郎大人來了,說有要事稟報王妃。”

“怎麽了,王爺不在家他來做什麽?”

含藜隱隱意識到有大事發生。

郎恪郎純臣是恒允最為信任得力的親信之一,雖然平時避嫌並不常到王府走動,但含藜同他仍有幾面之緣。

郎純臣述說完來龍去脈,急切道:“王爺的意思是實在不行,要王妃去找皇後娘娘。也就只有這計下計了。”

含藜搖頭道:“這不行啊。皇後知道了難免父皇要知道。就是不對父皇講,靜王和靜王妃會不知道嗎?靜王仁孝,自然不會對王爺有加害之心,但是免不了也會對父皇說。靜王妃最是心腹大患,她若是知道了,恐怕後果會更加不堪設想。不管怎麽樣,從此以後,王爺的心願恐怕就要付諸東流了。”

“可是現在著實沒有辦法了。王爺同太傅都不在京城,沒有個人能主持大局。王爺那裏傳出封書信都不行。有皇後出面或許還會有些體面也說不定。”

“體面有什麽用。就算不找皇後,事情敗露後母後自然也會出面,找不找都沒有意義。”

郎純臣看到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,知道她在和他講話的同時大腦正飛速的思考著。

“娘娘莫非有高見。”

含藜遲疑道:“我一個婦道人家,這樣性命攸關的事情還是頭一次經歷,也不知該如何了。我只是想知道,現在那兩個人現在是什麽光景。”

“這兩個人到還能放心,都是老實人。董大人當初和王爺和太傅講過,只要能達成父親遺願,死而無憾。沈豫也是受王爺提拔才有今天,他也知此事非同小可,即便為了保全家小的性命他也是萬萬不敢說出實情的。現在就頭痛他夫人,不願意自己的丈夫背上貪贓枉法的惡名,非要把事情鬧出來。”

“她手上真的有證據嗎?”

“她是如此說過,但下臣也不知曉是否屬實。”

“那就是一定有。”

含藜思忖良久道:“她丈夫可知道她所作所為。”

“夢興是知道的,在獄中很是惶恐,鬧著要見他夫人,叫她不要胡言亂語。可是按律是不能要他家人探望,要是可以恐怕還好些。”

“這女人剛烈的很,恐怕就是見了面也是無濟於事。年紀輕輕即將臨盆,丈夫就要蒙冤而死,她是不會甘心的。你知道誰同她丈夫私交很好,有可能被我們所用。”

“下臣私下裏同他私交很深。”

“這就太好了,你又是少卿,你能見到他嗎?”

“可以。”

含藜聽完臉上總算有笑容,有些激動的道:“王爺不在,這事情我想告不告訴皇後最後也是一樣,倒不如我們先試試,能不能遮掩過去。我有一個辦法,你看可不可行。”

“王妃請講。”

含藜小聲的把自己的計謀講給他聽,郎純臣聽過後驚出一身冷汗。這計謀從恒允口中講出他絕不意外,這個才十幾歲的小丫頭,嫁人也不過才三個月,如何會有這樣的決絕狠毒。

“你看怎麽樣?”

郎純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,惶恐道:“王妃此計果斷周密。只是有些兇險。”

“我也知道,可是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辦法。那個女人必須要死了,無論如何都是愧對了他們一家。他為王爺效力,卻遭此大禍。此事皆是我一人的主意,同王爺無關。真的要應到誰身上,都由我承擔。”

含藜神色哀傷,好像犯錯的孩子,看得郎純臣滿是憐惜之情。含藜在他眼裏由剛剛還是狠毒的冷艷魔女,立刻變得楚楚可憐。

“王妃不必自責,這本是官場爾虞我詐最稀松平常之事。他為主殞命也是無話可說。怪只怪他夫人太過執拗,就算我們不加害她,東窗事發,她也不會善終的。”

含藜第一次殺人,心裏很是恐懼,郎純臣的話無論真假,對她都是很大的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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